介绍这我自己的事情之前,我想先说说杰奎琳。
外表正如之前所描述,是只要走在大街上就会产生轰动程度的美人,如果不是那拒绝一切的冰冷,大概和她走在大街上是需要相当程度勇气的。
我不记得过去的审美,但是在掠夺这个世界的记忆之前的我就对她产生了不低的好感,那应该是符合几千年前的审美吧,然后掠夺记忆之后、再和这个世界的记忆进行对比之后……也只能得出完美无缺的评论来。或许是因为我和我所掠夺记忆的那个人审美差不多的缘故?不过走在大街上向她惊讶侧目的人也的确不少,而且人类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就连服装的品味看上去也都没有让我感觉太过离奇。
啊,离题了,实在是这个新的世界对我这个刚“诞生”不久的人而言太过具备吸引力,实在太想探求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总之,她的完美简直就是这个世界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至于她的来历。
她本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了自己叫杰奎琳,是几千年前服侍我的一个下等女仆,在我被封印之后一直试图帮助我解除封印,最后终于借别人的手帮我解除了封印,然后重新归于我的下属成为我的女仆……听上去很合理又很离奇的说辞。
她的种族应该不是人类,她的种族应该是——【神】。
所谓的种族——【神】、与一般认知中的神明并不太一样。【神】可以说是人类的上位人种,有着更强的肌体能力更长久的寿命以及更优秀的综合能力,而他们的外表依旧根据人类得种族而变化,并不会长出人类当中没有的外貌。可以说,【神】是依据人类而诞生的、被人类信仰的、人类的上位种族……过度的优秀自然会滋生不必要的傲慢,过去的【神】族都是些嚣张跋扈的家伙,自尊心大于一切,可悲得很。
至于神明,则是【神】当中的佼佼者。微微向人类展现些许神迹,人类就会臣服、诞生信仰,这些家伙就会成为人类的神明。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人类作为下位中的下位,没有指引没有希望没有信仰是很难坚定自身而生存下去的,虽然不记得当初的我是如何统治,但现在的我也应该会以给予希望的形式进行统治吧。
杰奎琳是其中默默无闻的部分——并不是神明,没有被信仰,甚至连存在都鲜有人知。
话又说回来了,几千年前总是与我为敌的【神】会是我的下等女仆?千年前的我究竟是有多么伟大,如今的我都有点难以置信。另一方面,几千年前的我是多么没有人望,居然要一个下等女仆来帮助我复活……不过从她那里了解到,我被封印后王国节节败退,绝大部分的将属都死在了战场,剩下的大半被神明屠杀殆尽小半归顺了神明,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数人苟且偷生,这几千年也渐渐地分道扬镳,结果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失败还真是一件沉重的事情啊,不仅仅是我自己的问题,甚至死了不少人呢。
怜悯吗?
不。怜惜倒是有,重新聚集那么多有能之士是很难的,至于他们的生命……效忠我的时候应该就有这种觉悟了吧,为何需要怜悯。
——看来我不算是个仁君呢。
来自掠夺记忆认知中的否定,看来这个家伙也是个天真可爱的笨蛋呢。
顺带一提的是,我所拥有的、对过去的记忆,十有**都是从杰奎琳那里得知的。
毕竟隔了几千年,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已经太过面目全非了,别说之前的手下,我所统领的国家、王城、城堡都已经连废墟都不剩了……不,在此之上,我所持有的、对过去的记忆都差不多快被时间所清零。清醒过来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如果不是曾经用【固定·抽象概念-记忆】固定过一些魔法的使用之类重要的记忆,清醒过来的我恐怕只是空壳一具。
我是谁?
“阿尔法·欧米茄。”
什么人?
“上古的稀世君王。”
应该做什么?
“追寻生命本质。”
——以上全部都是杰奎琳的回答。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但如果问我自己的话,只会陷入无尽而无用的回忆当中去。
即使是这几个答案,我也没什么实感。
老实说真得是多亏了杰奎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记得这么多关于几千年前的记忆……大概是对她而言这些比较重要吧?比我这个君主还要珍惜这些记忆……之类的,不过那一脸的冰冷我也难以了解她究竟在想什么。
实在太过冰冷,视线往往交错就被冻结消散。
不过这也是她的美妙之处,我自身的审美中对这样的美女评价还是很高的,而且我也喜欢寂静,那种唧唧喳喳的女仆绝对不要。
有关她的事情……还有的话……啊,对了,就是她那莫名其妙的忠诚度。
时隔几千年了,哪怕是被人类驯化的牲畜都能重归野性,而她在我醒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夸张程度的忠诚度,还在山里的时候我曾试探性地说过“我想吃你”……理所当然的是玩笑而已,但她却毫不犹豫地开始脱起了女仆装,眼都没有眨一下……也不知道她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还是压根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得失,而就在我重新下令“停下,穿上衣服,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之后,她又极为淡定地穿好了女仆装站在一旁,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下眨眼都没有、一下皱眉都没有,甚至一次表情的变化也都没有。如果不是魔造人无法存续几千年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当做事物看待——太过听话太过精准太过臣服,有些时候让我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几千年前的我如果知道她会是这样忠诚的话,应该也不会让她只当下等女仆这种没什么前途的工作吧,像现在当我的专属女仆也是不错的事情。
然后,太过完美的她,难免地会遭受怀疑,一开始的我也怀疑过她的目的。我的记忆中自己自然是一无所有,国家、力量、宝藏、亲属、家人……凡是我所知道的、能算作是贵重之物的、现在的我那些选项中只有白白的一片,所以我根本猜不到她想在我身上谋求什么。现在的我所剩的、唯一能算得上有用的,也就只有这身魔力改造之躯了。不过这个世界的魔力早已被所谓神力的力量所取代,即使这副躯体的全盛时期统御了整个世界,但魔力无处补充的现在、这幅躯体用处并不大。比起事物更需求魔力这点、反倒是累赘也说不定。
她究竟要这躯体有什么用?还是说,她在谋求着魔力这种现世已经几乎不存在了的古旧能量?
不过这些疑问随着她的忠诚也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她是确确实实地向我效忠,这就足够了,接下来如果想怀疑她的忠诚,最起码也得等她背叛之后……无辜怀疑他人的忠诚,并不算一个君王的做法。
更何况她比我更熟悉这个世界。我所掠夺记忆的家伙是个十足的富家子弟,就连最基础的金币换算也做不到,更别提这个世界基础的人民生活了,在那些记忆中唯一有些用处的,大概也就是对于神力这种力量的基础、以及这个世界的基本审美了吧。啊,对,这个家伙还没有介绍。这个名叫阿斯纳·布洛姆菲尔德的可怜虫,就是误打误撞闯入我的封印地,然后被杰奎琳用来开启封印的家伙,无论是秘宝还是金钱、贪图的家伙永远没有好下场……人类总是知道这些事情,却还一味地追求。
成为我了解这个世界的祭品,也算是物超所值,死尸则和我的封印地一起被我用最上阶魔法从这个世界的“记录”当中抹去,这个世界人类的记忆中也不会再有它们的存在了。
虽然对于刚刚脱出封印的我而言把魔力消耗一空的行为有些作死,但我从记忆中得知这个世界拥有魔力的只有一些被称为魔兽的发狂野兽身上才会拥有,虽然记忆中没有,但我不能否定会不会有人能够探知到我身上的残存魔力。无论是把我当成魔兽还是被封印我的家伙们的后人发现,两者都不是什么很美妙的事情,所以与其留着那些魔力被发现,倒不如发泄出去,也让我实验了一下这个世界虽然魔力存储很少,但魔法的运转并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基础】还在。
另一方面,有关她在这个事情的一切情况,她都没有对我说过。
这种事会很有问题吗?我不清楚,只是她不说的话我也不打算去问她……她很好用——对我而言,只要了解这点就已经足够了,她的忠诚度不会让她对我出手,我只要保证这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她有什么能力能够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都不用她自己描述,她的表现就已经很是完美了。
……几千年前的我,一定是个极为慵懒的君王吧。
对属下的一切不闻不问,放任自由,难怪最后会被封印啊。
然后醒来,就连世界的“基础”都已经变了——神力取代了魔力,自己的力量也所剩无几。
接下来我自己的事情……
被封印了几千年的老古董被昔日部下救出但是世界已经大变样不再能够容下自己转而不得不谋求生计。
——大概就是这样。
剩下的事情我也说过了,全部都忘了……忘得很彻底,非常彻底,比醒来时我身上的衣服还少,我知道的一大部分也说了,是杰奎琳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我也只能听信,毕竟是我所拥有的所有知识中最合理最接近真相的。
至于其他消息,外表已经描述过,身价大概是4枚神邦金币,然后剩下的能力……只有这被改造过的身体已经极少部分、仅够供给程度的魔力。
就这么多了吧,有关我所掌握的魔力知识我倒是能写几千本书。
说起来……即使是我在位时候的世界,魔力的大肆猖獗也没有如今这样,如今的神力哪怕是资质为零的人类,使用神力凝聚的神力石,也能进行某种程度的神力运用。这是很可怕的,神力并不像魔力,神力的诞生并不遵从某种定死的法则,随心所欲生成的这股力量只会越变越多,不会像魔力那般保持一定的平衡。虽然现在的人类运用这股神力发展得日渐昌盛,但这太过迅速的昌盛迟早会出问题。
不过换一个角度,虽然我不知道上面的家伙们在想什么,但是既然神力变得如此人尽可夫,那么说我也能够运用这种力量也说不定。
于是,现在我的主要目标便是寻找这副身体也能够使用神力的方法。
掠夺的记忆中,神力的使用需要天然的资质,否则只能成为使用神力石的“工人”。所谓资质就是看你有没有感应并且吸收神力的手段,神力飘飘荡荡在天地之间,我想感应是很简单的,但我和它们之间并没有联系,无论如何驱动我都无法吸收它们。记忆中显示,感应和吸收两者是成正比的,感应到的越多就应该吸收效率更高才对,所以我无法吸收应该不是资质的问题……现在的我只想知道更多关于神力的知识,不然连吸收都做不到,就别提之后的“消化”了。
……也是没想到到头来我会依靠敌人的力量来重新崛起,不过对于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我,现在的行为也是“不得不”的行为——失败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基础。
不过对于我自己而言,能够有新的力量可以使用也是十分兴奋的,这个世界果然很有趣,即使拥有了永恒的生命都不会觉得无聊。
总有一天,我的死大概会随着这个世界的终结一起吧。
“……真是美妙。”
“怎么了吗?主人。”
“啊不,没什么,自言自语而已,不必在意。”
不知不觉思考入神忘了自言自语了起来,但愿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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